微风、细雨中, 一条古老的道路,曲曲在林间;旁边,一池秋水,几台石阶,一座古朴的离亭,隐隐在雾中;亭中,依栏而立的身影,凝!凝!…枯叶飘飘,零落在衣衫、案头、栏杆……目光融进那满池秋波,荡!荡!…
路人那知,在这样的天,这样的地——这样的烟雨楼台,在这千百年来的人世之中,有多少的相知、别离。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返!”这是多么悲壮豪迈的诗篇!为何都有那悲凉的风,那孤寂缠绵的水?难道是它们牵动了我们的离愁?
少时读“纤纤池塘飞雨。断肠院落,一帘风絮。”不曾感知那清清的别离苦绪,更不能体会那“无边丝雨细如愁”的心境。如今历经世事,却不愿再去提它,只怕惹起满头思绪,放下不得。正如那词云:“少年不识愁滋味,为赋新词强说愁,”而今识得愁滋味,只能是“欲说还休”。然而那飘飘的细雨,那冷冷的秋风,那纷飞的黄叶,确实给人一种莫名的伤感,甩却不得。只是,儿时觉得他们是一种乐趣,而如今却变成了一种伤悲,这是何等的无奈!
雨!风!落叶!这是何等事物,居然能在人的情感中占却大半江山。难怪从古到今,多少文人墨客的笔下就没少过它们。在李清照《声声慢》中,有这样的句子:“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、点点滴滴。”那梧桐落叶,细雨飘零,残滴声里道尽孤寂愁怨,怎不叫人感到心酸?而在辛词《摸鱼儿》中开篇即作“更能消几番风雨,匆匆春又归去。惜春长怕花开得早,何况落红无数。”表面上写怕花儿经不起几番的风吹雨打,实际上喻含自己怕经不起太多的挫折的肺腑之作,这样的风雨,这样的情,已经融为一体了。风雨,已成为作者心情的一部分。而在现代的影视舞台上,导演们把风雨和落叶描绘得更加淋漓尽致,而多数影片中所要表达的情感基本一致,所以舞台上的场景也基本差不多。于是,我们经常会看到:风雨交加,雷声大作,闪电分明,或残叶纷飞,全身湿透的主人翁在雨中或跑,或静立。这种身心的痛苦,与那无情的风雨闪电相得益彰,融为一体,给人心灵上的极大震撼。在电影《英雄》中,两个女子在红叶纷飞的林中,舞着那场生死之剑,更叫人久久不能忘怀。那片片纷飞的红叶,飘过那双双是恨亦或是怨的眼神,那飘然的身影注定如同她身旁飞舞的红叶,用炽热的生命色彩,在人间划上最后一道彩虹。于是她倒下了,红叶,也都纷纷落下,掩住了她那如红叶一样的一生。没有了那纷纷飞舞的红叶,就显示不了生死别离的悲凉,或许落叶是树叶生命的最后展现,甚至是树的最后生命的展现,才给它染上了一层苍凉的生死别离之苦吧。
风雨人生路,风雨早已以一种独有的情感装进了我们的心里。我们也把太多的悲怨写进了那丝丝细雨,那冷冷秋风,和那纷纷的落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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